翡东寒小哥哥

江湖还是江湖,过客只是过客。

【all港】天晋本纪·徽猷篇(2)

*皇帝容/丞相马x将军卡

4.

春日晨光融融,朴志晟由李府下人引着进了后院,挥退随从大摇大摆地跨入厢房,“马克,翰林院举办诗会,你要不要一同前……你在干什么??”

揽镜自照的李马克悠悠回头,脸上三分哀愁,“朴志晟,吾与城北徐公美?”朴志晟反手阖上厢房门,不忍直视地以袖掩面:“君美甚。”

笑话,此情此景若是叫哪个好事的看去了,有关李左相的风言风语还不得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
李马克披上玄色广袖,双臂一振抚平褶皱,华贵照人。他笑吟吟点头:“那便好。今日我与小黄将军有约,诗会就不去了。”

朴志晟看向他的眼神明晃晃写满不可置信四个大字,“你小子与黄旭熙见面不过一日有余,他怎会轻易答应邀约?”

“这事要从一次落水说起…”李马克故作沉痛地摇摇头,“总而言之,他要还我外袍,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见面机会,我怎能错过。”

说罢,他一掀下摆,优哉游哉踏着春光远去。

独留朴志晟呆若木鸡,震惊的朴少卿仿佛听到了袖子撕裂的破帛声,从李左相身上传来。

 

尊卑有别,纵使李马克是李泰容的皇弟也无权随意入宫,黄旭熙却好似格外受容帝青睐,不仅被留宿宫内,李泰容还常常寻个由头,与他抵足而眠。

李马克站在宫门外静候黄旭熙,早春还有些料崤的风一个劲往他宽大的袖口里钻。幸好在他忍不住抖擞起来之前,一人从宫门内奔来,正是黄旭熙。

“没有宫女引路,果然容易迷路,不好意思马克。”黄旭熙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粉,把怀中折叠整齐的衣袍递给他,“总之那天还是要多谢你啦。”

绣面芙蓉一笑开,倒是真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是威名赫赫的西南名将。

眼看着黄旭熙转身要辞别,李马克一急之下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,“黄将军留步!现下正逢桃良节,听闻天晋长街正举办游会,何不借此良机欣赏京城美景?”

黄旭熙眨眨眼,“你是要与我幽会?”

小将军直言不讳,李马克干脆破罐子破摔,上前一步两只手都扣在了黄旭熙的腕上,道:“黄将军答应吗?”

黄旭熙扑哧一笑,说:“叫我旭熙啦,马克。”

 

5.

桃良游会,长街处处张灯结彩,人山人海。只不过结伴者多是年轻夫妇或者携子同游,李马克和黄旭熙两个身材高挑的俊朗小伙并肩同行,显得分外夺目。

李马克向来无畏这些眼光,黄旭熙更是坦坦荡荡,两人走在一起非但没有半分李马克想象中的旖旎,反而黄旭熙有了把他视作挚友的趋势,这让李马克心下暗暗郁闷。

与之相反的是黄旭熙,他时时刻刻都在惊呼,那双灵动的鹿眼始终写满惊喜与好奇。拂开沙场风霜,他不过弱冠年华,还是少年模样。

干净纯粹的人并不多,黄旭熙是李马克见过的最特殊的一个,也是最美好的一个。

在黄旭熙第五次从卖甜食的小摊主手中接过糍粑时,李马克终于按耐不住好奇,问道:“旭熙,你似乎格外偏爱甜食?”

黄旭熙舔掉唇瓣沾上的糖霜,咀嚼的脸颊一动一动,“因为西南军的伙食真的好苦,顿顿吃芜箐,吃得我都快没味觉了。”

李马克心下一动,柔软得一塌糊涂。

眼前的这个人把年少受过的苦痛,轻描淡写地翻篇而过。或许战场所赋予他的伤痕,被他化为了内心的温柔。

甜食粘牙腻口,却最是求之不得。

李马克极尽温柔地用拇指揩去黄旭熙嘴角没擦净的糖霜,黄旭熙愣愣地望着他,后知后觉地舔了舔嘴角。

“走,我带你去吃天晋最地道的糖画。”李马克牵过黄旭熙的手,在石板小道上小跑起来。早春露重微凉,李马克的手干燥温暖,紧紧拢着黄旭熙,让他再难泛起半分冰凉。

他不舍心上之人,再忍冷暖自知之苦。

花白头发的老人接过李马克的碎银,铜勺几番勾画,琥珀色的糖浆竟连成一对蝴蝶,翅尖晶莹,振翅欲飞。老人用竹签沾上,递给两人。

李马克毫不犹豫地把两副糖画都塞到黄旭熙手中,“你尝尝?”

黄旭熙低着头咬下翅尖糖片,低声道:“……真的好甜。”

“旭熙,你说什么?”人群喧闹,李马克听不真切,疑惑问道。

“我说,真的好甜。”

春日微熹,黄旭熙抬起头,分明泪水在脸上淌得阑干作印,却笑得分外疏朗。

那夜迎将宫宴,他孤身一人来到鸾池旁。小酌几杯后,他竟凝视着月下清潭突发奇想:不知池水有没有染上梨花幽香,入口也是清甜的?

一朝归京,面对万民跪拜、百官揖手,黄旭熙恍惚觉得这京城与西南无二差别,珍馐入口,竟还是苦涩的,苦到牙根发涩。

直到李马克翩然而至,宛若青竹蘸着清寒月华,出现在他眼前。鸾池冰冷,潭水灌入鼻喉,本该无色无味,黄旭熙偏偏抿出一丝甜意。

幸得一人知疾苦。

 

6.

两人一直逛到华灯初上。

天晋长街的烟火引线被点燃。轰鸣声后,璀璨辉宏的烟火飞上苍穹,流光溢彩,照亮天晋山河迤逦。星光倒映人间悠悠美景,灯火阑珊。

焰火漫天,李马克的腰身一紧,黄旭熙揽着他,下巴抵靠在肩上。

“烟花好美,我很喜欢。”

李马克眼眶微热,胸膛骤然滚烫。“我也很喜欢。”

总有一柄长剑在等待归鞘,总有一阵西风不负春日融融。再苦再痛,终归是有一人可以依靠,在看到那人的瞬间岿然如山。

李马克什么都懂。

 

黄旭熙肩上被强硬地披上了那件衣袍,李马克固执地护着他,在李马克眼里,黄旭熙并不是什么上将军,只是一个需要他用心爱护的人罢了。

兜兜转转一天,这外袍还是没能还回去,已经无人在意了。

临近宫门,黄旭熙悄声说:“其实泰容哥变了好多,比如说他身上的龙涎香,尊贵雍华有余,但是太刺鼻了,我闻着难受。”李马克一边用视线制止黄旭熙喋喋不休的嘴,一边无奈扶额:“旭熙,我真怀疑你是怎么穿上文武袍的,为臣者不议君上,你可记牢了。”

气氛倏然冰冷几分,黄旭熙脸上浮现出难过的表情。李马克安抚般地揉揉黄旭熙的发顶,柔声道:“你只需知道皇兄是真心待你好就行。”

君子坦荡,李马克强压心下酸涩,把这些字从牙缝中挤出来。

情知何处起,李马克也会得意地想,他已经比李泰容胜了不知多少。

宫灯盏盏,朱红漆的宫门敞开,黄旭熙被宫女迎了进去,李马克静静目眺宫灯流入远方,才兀自转身。

身后却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老太监,老太监引着他走向御书房,李泰容已等候多时。

李泰容坐在书案后,面前摆好了一副棋盘,他示意李马克坐下。

黑白棋子泾渭分明,细腻光滑。李马克拈着白子,肌肉紧绷。眼前纵横有序的棋盘冰冷,谁也没有率先落子。

就怕棋子落下,只手乱乾坤。

啪嗒一声,清脆悦耳。李马克挣脱僵局率先落子,眉眼平淡,“夜色已深,皇兄倒是好兴致。”

李泰容跟上,“今日桃良佳节,早早歇下,岂不耽误良辰美景?”

话尾的‘良辰美景’李泰容重重咬字,李马克执棋的手悬在棋盘上空。

“佳节无佳人相伴,皇兄后宫凋落,立后大事早些思虑为好。”李马克落子。

李泰容似笑非笑,“朕当初真心以为马克是为天晋江山着想,不曾道还是为一自私欲。”

李马克落棋,步步紧跟,“皇兄此话不妥,立后为国开枝散叶,不正是臣弟牵挂天晋之举?”

“朕曾一度担忧将相不和,徒生烦恼。如今看来,将相倒是和睦。”李泰容落下黑子,走势险怪,竟也阻拦了白子的攻势。

白子不知何时已经陷入了被动局面,李马克盯着棋盘,一言不发。

“臣弟那日所言的确有可取之处。黄氏权势滔天,总该敲打敲打。”

李马克蓦然抬首,眼底痛色清晰可见。

对弈之人唇边的笑意冰冷,小巧的黑子被他捻在指尖把玩。“不日黄元帅回京……朕想,旭熙应该思念父亲思念得紧了。”

黑棋落子,白子身陷囹圄,四面楚歌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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